Science：贵，真的能让人“肉疼”

德国汉堡大学艾本多夫医学中心（UKE）的Alexandra Tinnermann博士等研究者最近在Science杂志发表文章报道称，昂贵的药物会带来更强烈的反安慰剂效应。

Mon Oct 23 09:43:03 CST 2017 X一MOL资讯

‍‍‍‍

在药物的临床应用中，总绕不过一个著名的现象——“安慰剂效应（placebo effect）”。简单来说，安慰剂效应就是患者接受实际上并没有效果的治疗，比如服用维生素之类的安慰剂，仅凭对药物或治疗手段的良好预期就能获得一定的疗效。安慰剂效应还有另外一个非著名的孪生兄弟——“反安慰剂效应（nocebo effect）”，它是个磨人的小妖精，效果刚好相反：患者同样接受实际上并没有效果的治疗，但因为对药物或治疗手段的负面预期，就会出现不良副作用。

不管是安慰剂效应还是反安慰剂效应，都能改变治疗效果或扭曲临床药物试验的结果。而很多心理因素都能影响患者的预期，比如药物的品牌、剂量、剂型、包装、味道等，而最新的研究则把目光聚焦在以往被大家忽略的一个因素：价格。德国汉堡大学艾本多夫医学中心（UKE）的Alexandra Tinnermann博士等研究者最近在Science 杂志发表文章报道称，昂贵的药物会带来更强烈的反安慰剂效应。

视频来源：Science

这项研究包括49名健康的受试者，测试对象是两种“治疗”特应性皮炎的乳膏，无论包装还是药物名称都是研究者杜撰而来，而且没有任何一种乳膏含有真正的活性成分。一种乳膏装在橙色盒子里，无论药物名称还是包装都更符合它的身份——“便宜”药物；另一种乳膏则装在蓝色盒子里，无论药物名称还是包装都更像是市场上高大上的“昂贵”药物。研究者还顺便用另外一波没参与此项研究的人们证明，就算只看包装，人们也觉得蓝色包装更贵一点。

受试者测试的两种乳膏：一个橙色包装，看起来便宜；一个是蓝色包装，看起来更贵。图片来源：Alexandra Tinnermann / UKE

受试者被随机分配接受测试。“便宜”组的受试者测试橙色包装的乳膏，他们被告知这是一种便宜的乳膏；“昂贵”组的受试者测试蓝色包装的乳膏，他们被告知这是一种昂贵的乳膏。研究者告诉所有的受试者，这些乳膏在止痒的同时，也有可能产生痛觉过敏（hyperalgesia）的副作用，也就是可能会让他们对疼痛更加敏感——这是真正此类药物常见的副作用之一。

受试者们在上臂涂上对照乳膏（评估基线反应用）和相应的实验乳膏，等几分钟让乳膏被吸收。然后在把涂有乳膏的部位贴在一台可以加热的机器上，短时加热到45 ℃，受试者会感到中度的疼痛。

分组及测试情况。图片来源：Science

研究者发现，“昂贵”的乳膏能产生更强的反安慰剂效应。“昂贵”组的受试者一开始报告的疼痛强度是“便宜”组的两倍。而且，随着测试的继续进行，“昂贵”组的受试者报告的疼痛强度越来越高，而“便宜”组只报告了轻微的疼痛强度增加。

价格与反安慰剂效应的关系。图片来源：Science

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现象呢？研究者认为，受试者们觉得昂贵的药物含有更强更有效的活性成分，而这通常意味着更多的副作用。药效和价格之间的联系，在安慰剂效应的研究也经常观察到（点击阅读详细）。

讲到这里，感觉这项研究除了选题比较新奇，好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，怎么就能发Science 呢？接着向下看。

研究者希望从生理层面更多地了解价格与反安慰剂效应的联系。在疼痛暴露测试中，研究者使用功能核磁共振成像（fMRI）监测受试者的神经活动，这是一种能够观察大脑和脊髓活动的新方法。传统方法只能在一段时间内监测大脑或脊髓，却不能同时观察两者，也就不能得到两者间的互动情况，但新技术能够做到这一点。实验结果表明，“昂贵”组中报告说感觉更多疼痛的受试者，在前额皮质也有更多活动。这与安慰剂效应很类似。其他研究表明，当人们体验安慰剂效应时，相同大脑区域的活动会增加。更重要的是，“昂贵”组受试者与疼痛反应相关的脊髓区域也显示出更多激活，这表明受试者们是真正的体验到了比“便宜”组受试者更强烈的疼痛。这应该是科学家首次观察到反安慰剂疼痛效应与大脑皮层、脑干和脊髓这些区域的联系。